雞蛋里的母愛

文圖/文化信使 張美玉（遼寧凌源）

　　如今，生活條件好了，吃雞蛋已經(jīng)是生活中最平常的事情了。但每每吃雞蛋時，還會憶起小時候因為家里生活困難，我們姐弟偷吃雞蛋的趣事。

　　小時候，家里人口多，三個孩子上學，只有爸爸一個人起早貪黑掙錢。媽媽為了貼補家用，養(yǎng)了十幾只母雞，每當雞下蛋時，我們姐弟總是眼巴巴地看著媽媽拿著雞蛋去集市賣錢。

　　時間久了，嘴饞的我們想出了一個辦法，每當媽媽去菜地干活時，我們就去雞蛋筐里偷雞蛋煮著吃。

　　第一次，我們偷著煮了一個雞蛋，我用勺子把煮熟的雞蛋撈出來放在桌子上。這時，大弟弟伸手就要去抓雞蛋，我急忙揚起手把他擋回去，“燙！等一會涼了，姐姐幫你扒！”接下來，我們姐三個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一直把雞蛋瞪到稍微涼一些，我開始給弟弟們扒雞蛋。在扒雞蛋的過程中，蛋皮上總會帶有一點蛋清，我會放到嘴里啃下來吃掉。弟弟們歪著頭瞅著我，我忙說：“蛋清粘到皮兒上了，姐姐給你們扒雞蛋呢！”為了能夠多啃一些，我故意在蛋皮上多帶些蛋清下來，這樣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先吃一些。弟弟們搶著說：“姐姐，姐姐，也給我一塊蛋皮!”我說：“別搶，燙！姐姐扒完馬上給你們吃。”然后，我繼續(xù)按此方法扒雞蛋，也繼續(xù)按此方法吃蛋清。一會功夫，一個雞蛋扒完了，可蛋清幾乎所剩無幾。這時，弟弟們看著越來越小的雞蛋，上手就要搶，我急忙說：“等一會兒，咱們?nèi)齻€得分著吃呢。”我把扒完剩下的雞蛋分兩半，我自己留一半，另一半再掰開兩部分，分給他們。他們搶著說：“姐姐，你分得多。”我解釋說：“剛才是姐姐冒著燙手的危險扒的，我干得多，我得多分點兒。”弟弟們很不情愿地吃著屬于自己的那一小部分。

　　第二次偷雞蛋，我說上次幫你們扒雞蛋受了很多累，今天不幫你們扒了，我們偷煮三個，每人一個，兩個弟弟樂蹦高了。我們姐仨的吃相各不相同：小弟弟吃的時候，一小塊一小塊地細品慢咽；大弟弟則狼吞虎咽，幾乎要把整個雞蛋塞進嘴里；我小心地掰一下來一塊蛋清慢慢地吃。然后，再慢慢地啃著蛋黃。大弟弟先吃完，緊接著我也吃完了。我們兩個看著慢慢吃的小弟弟還剩下大半個，我倆就圍在他旁邊，大弟弟說：“小弟弟，你那個雞蛋啥味兒，給我嘗一嘗，行嗎?”我也跟著說：“是呢，小弟弟，我也想嘗一嘗。”憨厚的小弟弟分給我倆每人一小塊，自己只剩下非常小的一塊。

　　接下來的日子，媽媽沒有發(fā)現(xiàn)雞蛋變少，我們的膽子也變得越來越大，由偷煮三個變成六個，并且很細心地把雞蛋筐里的雞蛋擺一下，讓雞蛋間的空隙變大，不讓媽媽發(fā)現(xiàn)雞蛋變少。幾天過去了，我們由偷煮六個變成九個，眼看筐里的雞蛋逐漸變少，雞下的蛋都快供不上我們偷吃的了。我們再怎么擺筐里的雞蛋，也無法掩蓋雞蛋變少的事實，害怕被媽媽發(fā)現(xiàn)我們偷吃雞蛋。

　　后來，筐里的雞蛋越來越少，我們干脆到雞窩里直接去偷雞蛋煮著吃。我們一邊吃一邊說：“得快點兒吃，媽媽快回來了，別被發(fā)現(xiàn)了。”我們一邊細心把蛋皮撿干凈，一邊說雞蛋有多好吃。我們?yōu)樽约旱淖龇ǜ`喜。

　　還清晰地記得媽媽去雞窩撿蛋時，東看看，西看看，自言自語地說這雞怎么下蛋越來越少了呢？是不是天氣越來越熱，母雞要歇窩？聽了媽媽的話，我們姐弟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

　　歲月如梭，三十多年過去了?？吹浇裉煸顼堊雷由系闹箅u蛋，我小心翼翼地扒開一個津津有味地吃起來?；叵胛覀兘愕苄r候偷吃雞蛋的事，我對兩個弟弟仍有愧疚之情。

　　思往事，情如織。我明白，其實，那時媽媽早就識破了我們的小把戲，只是為了保護我們的自尊心沒有明說。我明白，我們給媽媽出了難題，讓媽媽手頭沒有買生活用品的零花錢；我也明白，那是媽媽為了讓我們身體健康允許我們犯的低級錯誤。我怎能忘記母親的那份無私的愛呢？我怎能忘記今天的幸福生活來之不易呢？我怎能不倍加珍惜今天的幸福生活呢？我又怎能不去愛今后的一切呢？

　　歲月的腳步不停歇地走著，三十多年后的今天，重拾歲月，點燃記憶，想起姐弟偷吃雞蛋的趣事，憶起雞蛋里的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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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美玉，筆名藍田。今日朝陽網(wǎng)文化信使，朝陽市作家協(xié)會會員?，F(xiàn)就職于遼寧省凌源市楊杖子九年一貫制學校。2019年遼寧省教育系統(tǒng)“最美教師”，朝陽市、凌源市骨干教師、優(yōu)秀班主任、優(yōu)秀教師，凌源市名班主任。朝陽市《斑斕班主任工作室》主持人。作品散見于《世界華文微型小說大成》《中外教育》等報刊及今日朝陽網(wǎng)。

[助編 繁花似錦  責編 雅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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