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南力作”專欄
長期身處和平年代,極易使人在樂享生活、爭名逐利、心浮氣躁、得過且過的狀態(tài)中慵懶倦怠,放松警惕,消弭斗志,忘卻初心,淡漠使命,弱化擔當。作為負責任的網(wǎng)絡媒體,極有必要重復吶喊“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
金一南,國防大學戰(zhàn)略研究所所長,少將軍銜,博士生導師。是一位勤勉自強、才華橫溢、著作等身、影響深遠的軍中俊杰、愛國學者。其作品以說理透徹、恢宏大氣、振聾發(fā)聵而著稱,獨具提神醒腦、救贖靈魂、正心正念之功效。
為不忘初心、牢記使命,為警示當代、鼓舞民志,更為啟迪后世、昭告未來,經請示將軍同意,本網(wǎng)編委會決定于2020年3月12日開啟“一南力作”專欄。愿借將軍力作,爆燃民族精神之火,積極踐行“導引群心、朝向太陽”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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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血榮光》
文/金一南
共產國際顧問鮑羅廷助國民黨確立建黨模式
在國際上有這樣一個比喻,對20世紀思想產生重大影響的三位思想巨人都是猶太人:馬克思、愛因斯坦和弗洛伊德。對中國革命產生重大影響的也有兩位猶太人:一是米夫,米夫在中共黨內發(fā)現(xiàn)了王明;一是鮑羅廷,鮑羅廷在國民黨內發(fā)現(xiàn)了蔣介石。當然,鮑羅廷能夠認識蔣介石,能夠把蔣介石推到高位,與鮑羅廷在國民黨中居于關鍵地位是很有關系的。
鮑羅廷是蘇聯(lián)駐華代表加拉罕介紹給孫中山的。加拉罕沒有叫鮑羅廷去改造國民黨。鮑羅廷也想不到,他到中國干的第一件事,也是后來影響最為深遠的一件事,是主持了對國民黨的改造。
在鮑羅廷來到中國之前或者之后,被派到中國來的共產國際或蘇俄革命者,沒有一人能如他那樣,富有創(chuàng)造性地執(zhí)行共產國際和斯大林的指示;也沒有一人能如他那樣,對中國革命的進程發(fā)揮如此巨大的影響。
孫中山稱鮑羅廷為“無與倫比的人”,但這都是后話。
鮑羅廷剛到廣州時,孫中山對鮑羅廷這個顧問的認識還不是很深,認為蘇共來了個顧問,他能起到多大作用呢?鮑羅廷到廣州以后不久,跟孫中山進行了一次長談,他告訴孫中山,國民黨在政治上、組織上和理論上都無法算作一個政黨。
孫中山非常吃驚,他搞同盟會、興中會,搞了幾十年,搞武裝起義搞了幾十年,搞政黨搞了幾十年,鮑羅廷來了告訴他,你這個國民黨,你這一攤子事兒,政治上、組織上、理論上都無法算作一個政黨,因為你沒有明確的綱領,沒有嚴密的組織,沒有一個成文的章程,而且你沒有選舉,你沒有定期會議,甚至你連有多少黨員都是一筆糊涂賬。
鮑羅廷之前,國民黨作為一個政黨,內部組織構建相當混亂。據(jù)說黨員有30000名,注冊的卻只有3000名,繳納黨費的又是6000名。這非常怪異,所有數(shù)字都對不上號。當時,黨員入黨要打手模向孫中山個人效忠,但連孫中山也弄不清到底有多少“黨員”,這些黨員又都是誰。
所以,鮑羅廷告訴孫中山,作為有組織的力量,國民黨并不存在。這句話對孫中山刺激太深了,以前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你領導一個組織,你這個團體不管是同盟會也好,國民黨也好,不算個什么玩意兒。孫中山大為震動,下決心對國民黨進行改造。
這一回他看好了鮑羅廷。他對鮑羅廷說:“老黨員不行了,新黨員還可以。”孫中山下決心“以俄為師”,依靠鮑羅廷,運用蘇俄無產階級政黨的建黨經驗,改造國民黨。
鮑羅廷像一部精細嚴密、不知疲倦的機器那樣高速運轉起來。他嚴格按照俄國共產黨的組織模式,依靠中國共產黨人和國民黨左派,對國民黨開始了徹底改造。國民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那份至關重要的“一大宣言”,就是布爾什維克黨人鮑羅廷親自起草、共產黨人瞿秋白翻譯、國民黨人汪精衛(wèi)潤色的。
鮑羅廷死去將近40年后,一直到了20世紀90年代中期,我記得大約1995年、1996年,臺灣的李登輝成為國民黨主席,西方資深評論家稱李登輝使國民黨徹底摒棄了列寧的建黨模式。當時,全世界都吃了一驚,原來幾十年來天天喊“打倒共產黨”的國民黨,竟也用了列寧的模式建黨。
鮑羅廷在國民黨內所具有的地位就是他完成了國民黨的改造后才奠定的。他陪孫中山北上,到天津、北京,陪孫中山會談。孫中山當時身體不好,住在醫(yī)院里。他在孫中山的周圍干了大量事情,與馮玉祥會談,布置將來的北伐,怎樣完成軍閥轉換。
孫中山在北京去世,鮑羅廷回到廣州,在國民黨內他就是顧問,他就是教練員,他提出的所有東西都是建議:我建議你們這么做,我建議你們那么做。實際上他的每個建議幾乎都是命令國民黨人心悅誠服地服從他的命令。他已經成為一個任何人都難以撼動的、在國民黨內居于至高無上地位的人物,被稱為“廣州的列寧”。
見過鮑羅廷的人都對他印象深刻。他目光敏銳,思想深刻,而且極富個人吸引力。他講話時手不離煙斗,對任何事物都極其敏感,不管面對什么樣的記者,都能以自己的遠見卓識將他們征服。只要他一出現(xiàn),就能控制住在場的人,成為他們的中心,蘇聯(lián)顧問切列潘諾夫回憶說,鮑羅廷能夠看到局部現(xiàn)象的歷史意義,能夠從一系列廣泛的,相互交錯關聯(lián)的事件中綜合出局勢的發(fā)展趨向,而別人在這些事件面前卻只能感到眼花繚亂。
這正是他最為吸引人的地方。
他又非常注重中國的傳統(tǒng)、習慣和禮節(jié)。他的房間不掛列寧像,只掛孫中山像。凡與他接觸的人,都對他的非凡氣質和征服聽眾的能力印象深刻。他協(xié)調不同派系的能力極強。只要他在,廣州的各種勢力基本都能相安無事。各派的人有事情都愿意找他商量解決,他也總能提出恰如其分的辦法,讓人滿意而去。時間一長,他的住地便自然形成一個人來人往的中心。李宗仁回憶說,當時人們都以在鮑公館一坐為榮。
鮑羅廷給廣州帶來了一股清新空氣。他的風格深深地感染了周圍的聽眾,他的名聲傳遍了遠東地區(qū),革命者稱他為“廣州的列寧”,上海租界則說他是“紅色首都”的“紅色猛獸”,西方評論家則說他正在廣東重復俄國革命的歷史。
孫中山去世,鮑羅廷在廣州擁有了這么大的權力,才可能把所中意的人物推上主要的領導崗位。那么他最看好的人物是誰呢?
就是蔣介石。
(未完待續(xù))
金一南,國防大學戰(zhàn)略研究所所長,少將軍銜,博士生導師。中共十七大代表,第十一屆全國政協(xié)委員。全國模范教師,全軍英模代表大會代表。全軍首屆“杰出專業(yè)技術人才”獲獎者,連續(xù)三屆國防大學“杰出教授”。主要研究方向:國家安全戰(zhàn)略,國際沖突與危機處理。曾赴美國國防大學和英國皇家軍事科學院學習,并代表國防大學赴美軍院校講學。兼任中央黨校、國家行政學院、北京大學等多所院校兼職教授,中央人民廣播電臺《一南軍事論壇》主持人,《中國軍事科學》特邀編委。2008年被評為“改革開放30年軍營新聞人物”,2009年被評為“新中國成立后為國防和軍隊建設作出重大貢獻、具有重大影響的先進模范人物”。
[編輯 雅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