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齊偉塔

文化信使/瞿軍（四川） 編輯/昕晨

　　齊偉塔是一個約二十左右的白馬藏族小伙子。初識齊偉塔，是我與朋友夜宿平武白馬山寨的那天晚上。

　　我們開車到達山寨的那天下午，陰雨綿綿。雖然是初夏季節(jié)，山寨的天氣卻奇冷，穿著單衣的我們一行四人一下車，就冷得直打哆嗦。司機張師傅是個熱心人，馬上找寨里人借來袍子、皮馬夾等民族服裝，讓我們穿起來。我們剛走進一戶叫祥珠的白馬人家安頓下來，幾名寨子里的小伙子進院開始向我們兜售生意。他們所做的生意，是向游人出售一種叫羌活魚的山珍。羌活魚有兩種，一種是做成了標(biāo)品的干羌活魚，另一種是裝在礦泉水瓶里或塑料袋里的活魚。每條魚，大約有五六公分，似一條微縮版的娃娃魚。出售活魚的幾名小伙子輪番上陣，總希望能把生意做成。開口五元一條，不講價，說一陣，看不行就走了。只有齊偉塔執(zhí)著地留了下來，一邊同我們拉話，一邊勸我們買他的魚。他告訴我們，最大的羌活魚也只有十幾公分長，只生長在白馬、王朗一帶的溪流山溝中，有黑、紅、黃等顏色，最多最常見是黑色的。他說，這種魚能治胃病和骨折，一般都是生吞下去。齊偉塔說著說著，抓起一條羌活魚向我們示范，魚頭先入口，塞進嘴里，喝一口水，喉頭一哽，一條羌活魚就吞下了肚，令我們瞠目結(jié)舌。

　　晚上八時左右，白馬山寨完全沉浸在一片靜謐之中，寨子里傳來一陣陣流行音樂，男女老少們都出來，和外來游客們齊聚到一個大院子里，手牽手圍成一個大圈，跳起了歡快的圓圓舞。無拘無束的白馬人，感染著我們這些游客。跳舞時，我們又碰到了齊偉塔，他象老朋友似地招呼我們，又拉著我們在細雨中跳舞。曲間休息時，我問他平時怎么生活。他告訴我，白馬山寨早已名聲在外，來此觀光、體驗生活的人很多，寨子里的年輕人以搞旅游接待為主，有些也做點其它小生意。寨子里的許多人家，大多都籌資修起了自家接待游客的木板房。他說，現(xiàn)在的羌活魚相當(dāng)少了，有時一天也捉不到幾條，上頭有規(guī)定說羌活魚是保護動物，不能亂捕捉了。當(dāng)問他有沒有女朋友或未婚妻，他說暫時沒有。

　　第二天一早，天就晴朗起來。寨子四周的群山，經(jīng)過一夜風(fēng)雨的洗滌，顯得格外蒼翠。我們準(zhǔn)備動身，告別白馬山寨。齊偉塔又來到我們住的院子，手里還是提著礦泉水瓶子裝著的羌活魚說，送給你們，帶回去做個紀(jì)念，這是最后的幾條了，也不想再去捉了。今后，找個其它事做，或者搞旅游，或者暫時出去打打工。我們都說，就是啊，白馬山寨的小羌活魚多么可愛，應(yīng)該珍惜它。

　　溫暖的晨曦中，我們揮手告別白馬山寨，告別了我們僅識一天一夜的朋友齊偉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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