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

文化信使/袁海勝 編輯/趙盼

　　二十四節(jié)氣首尾相連，是一個旋轉(zhuǎn)的圓。如太極云手，始與終流暢連貫，沒有停頓，哪都是起點。宇宙神妙超乎人類一貫看法。生與死，也就是始與終，是人類掙脫不了的規(guī)律。養(yǎng)成如此思維習慣也說得過去。譬如作報告、搞工程、拍影視劇、寫小說，沒頭沒尾行嗎？韓劇流行時讓國人耳目一新，“新”在故事無限延伸，從哪集看都連貫，近于圓。

　　小寒來臨，三九天，冷到極限，伸出手堅持不了多大一會，冰有一尺來厚。說的是吾地，即遼西朝陽。中國地面太大，高原、平原、河套地區(qū)，錯綜復雜。南北跨越熱帶、亞熱帶、暖溫帶、中溫帶、寒溫帶、寒帶六個氣候帶，氣溫差距懸殊。吾地臨近西伯利亞，寒流說來就來，像串門走順了腿。這就注定小寒在吾地特點鮮明：冰雕玉琢不在話下；男人出門歸來須眉皆白，像圣誕老人；早晨玻璃窗上霜花比玻璃還厚；風刃像是偷著磨過；地面梆硬；小孩穿得像棉花包。

　　小寒是中國二十四節(jié)氣中的第23個節(jié)氣，也是干支歷子月的結(jié)束以及丑月的起始，時間為每年1月5日至7日之間。中國氣象資料顯示，小寒是二十四節(jié)氣中氣溫最低的節(jié)氣，標志著開始進入一年中最寒冷的日子。

　　朝陽1月上旬，氣溫驟降，跌致零下二十幾度，好像冬天瞬間恢復了記憶，應(yīng)該“冬”一下了。朝陽人一下子適應(yīng)不了，室外，鼻子通紅，手像貓咬一樣，腮幫子后移約兩公分，偶露側(cè)齒。孩子不搞室外活動了，小區(qū)變得安靜。

　　小時候，具體時間應(yīng)是上個世紀七十年代初期，天何其冷，地面裂七長八短的口子，像質(zhì)量不太好的鐵絲網(wǎng)。有線廣播——現(xiàn)在的孩子根本沒見過，更沒聽過——說，西伯利亞冷空氣過來了。當時七八歲左右的我，以為“西伯利亞”是條狗或近于狗的怪獸，有像獵豹一樣的牙齒。孩子們手背龜裂，手背當然黑而糙，口子內(nèi)瓤卻鮮紅。鼻涕分批次緩降，擦之不絕，棉襖袖子锃亮。保守估計當時最低溫度接近-30℃，而我們——手上裂口子者——仍揮舞土炮（把向日葵桿掏空，裝上沙土）酣戰(zhàn)，激情像火一樣燃燒，何懼風寒？

　　厄爾尼諾現(xiàn)象可恨之處就是該冷時不冷，該熱時不熱，要不咋說天氣異常呢。凡是異常，必然與秩序不符，大自然的秩序打亂了是件可怕的事情，就像朝陽春深下雪，冬深下雨。

　　小寒還藏著個臘八節(jié)，這是一個重要的日子。人們念叨起臘八時不一定記起小寒，雖然棉衣棉鞋不落一樣。就像看電影忽略電影院，看時間忽略鐘表一樣。這一天有吃臘八粥的習俗，吾鄉(xiāng)并不盛行，但近年悄然流行起腌制臘八蒜，這應(yīng)該算是一種文化。

（本文部分內(nèi)容為遼西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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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海勝，遼寧省朝陽縣人。今日朝陽網(wǎng)文化信使，遼寧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遼寧散文學會會員、朝陽市作家協(xié)會理事、朝陽縣作家協(xié)會副主席。朝陽縣農(nóng)村信用聯(lián)社員工。出版散文集《月色河邊》《永不銹蝕的鑰匙》《春天鼓掌》。在《人民日報》等報刊及今日朝陽網(wǎng)發(fā)表作品。座右銘：進入一種文字的修煉，生活才算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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