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和菜（外五首）

文/鄒本峰  編輯/繁花似錦

老媽是地道的農(nóng)民
她喜愛養(yǎng)花兒
每次出門的時候
都不忘叮囑我
別忘了給我的花澆水
給我的花澆水了嗎
在給我的花澆水嗎
而我問花的名字
媽卻說
不知道
 
與花兒有關
 
每次回家的時候
都看見媽在整理花草
那些花草五顏六色
從早春一直到仲秋
都有花開
我問媽
哪一種花兒最好看
媽說她一門兒心思侍弄它們
沒時間去欣賞它們
我突然想起
媽有時也把我們姊妹三個弄錯順序
是不是與花兒
有關
 
示威活動
 
爸和媽
都上了年紀
卻經(jīng)常打口水仗
爸說媽的花兒侵占了菜的地盤
媽說爸的菜占了花兒的領地
最后認輸?shù)目偸前?br /> 因為他看到
白日里鏟倒的花草
第二天依舊活著
而自己的蔬菜
總是在夜里莫名其妙地
夭折幾棵
爸心里明白
花草的復活
蔬菜的死亡
其實是
一種示威活動
 
澆花
 
逢天旱的時候
爸媽三五天就澆一遍園子
老媽放水
老爸看水
很長時間看不到水來
爸的胡子就翹起來
他能想象得出來
媽一定是在澆花
她此刻該有多高興
 
是不是故意的
 
媽上了年紀
有時記不住東西
每年老秋
媽都把采摘下的花籽
用報紙包好后
一包包地存放起來
也有放錯地方的
被爸當成菜籽種下
所以每年爸種菜的時候
都少不了質問媽
把花籽放到菜籽的位置
是不是故意的
  
奸細
 
爸媽已經(jīng)商量好
花有花的領地
菜有菜的疆土
兩者不能共融
所以每次收拾院子的時候
爸媽都在比賽
一個在菜地里面找花
一個在花地里面挖菜
他們都害怕自己的領地上
安插著對方的奸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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