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給了童年
文/張愛軍 編輯/雅賢
隨著年齡的增長,眼前發(fā)生的事眨眼就會忘掉,而兒時的事卻越來越清晰,每當(dāng)閑暇的時候總是不自覺的浮現(xiàn)在記憶力,讓人感動、讓人興奮、讓人唏噓不止。
我的老家在遼寧省喀左縣平房子鄉(xiāng)九佛堂村,是個依山傍水、人稠田廣的好地方。小時候還不叫鄉(xiāng)和村,而是叫公社和大隊。雖然叫九佛堂,但我至今不知道這個名字的由來,問過很多老人,都說不清楚,也沒見過有九個佛像的廟堂,但覺得這個名字還是很有魔力,因為在我的記憶力九佛堂是一個充滿底蘊,充滿活力的地方。在六七十年代,它是全縣非常出名的大隊,無論糧食產(chǎn)量還是各項政治活動都走在前列。記得當(dāng)時我們大隊就有75馬力鏈軌拖拉機(冬天耕地時,我們幾個小孩經(jīng)常坐在后面犁鏵上面的鐵架子上,倍感威風(fēng)),還有28馬力四輪拖拉機,外加一臺手扶拖拉機,后來還買了一臺汽車,每次全縣大會上我們大隊隊長都能坐在前臺,接受縣革委會領(lǐng)導(dǎo)的表彰。這些可能和我們大隊所在的風(fēng)水有關(guān)。我們大隊前后有兩個營子,后營子九個小隊,前營子兩個小隊,一面是連綿的山,一面是蜿蜒的大凌河,營子前面是平坦的耕地。得天獨厚的自然環(huán)境加上大隊領(lǐng)導(dǎo)的魄力,使得我們這個地方在當(dāng)時比較富庶,遠近聞名,至今想來還倍感自豪。
那個時候,不像現(xiàn)在干旱少雨少雪,幾乎每年都發(fā)幾場洪水,下幾場大雪。我家是村子?xùn)|頭的第一家,墻外就是大片的土地,每當(dāng)雨季來臨,最擔(dān)心的就是洪水。當(dāng)時流傳著一句話:七月十五發(fā)大水,因為進入七月份就是雨季,連日的陰雨連綿,雨水都飽和了,一旦再來一場大雨,就會爆發(fā)山洪。如果大雨過后聽到轟轟的響聲,一定是洪水來了,我們站在窗臺上向東面望去,莊稼向多米諾骨牌一排排的倒下去,夾雜著泥沙的洪水像發(fā)了怒的野獸瞬間就沖到了眼前,發(fā)瘋了似的撞擊院墻,蜂擁著沖擊大門,好在早有準備,裝滿沙子的口袋擋住了它們的來路(如果洪水大,什么也擋不住的,就會沖進院里、屋里),于是,洪水便順著門前的村路咆哮者向西而去。那場面可謂驚心動魄,現(xiàn)在想起來還心有余悸,曾有一次,就聽轟隆一聲響,我家后院的院墻被沖倒了。洪水逝去后的十幾天,曾經(jīng)的干涸套變成了涓涓細流,這里成了孩子們最向往的地方,不管是中午還是晚上,放了學(xué),就去抓上游水庫里沖下來的小魚小蝦,放在瓶子里能養(yǎng)上個十天八天的,有時候還能抓到一扎多長的魚,回家還能美美的喝一頓魚湯。
到了冬天,一場大雪過后就是另一番景象,像主席的沁園春雪里所說的那樣,到處銀裝素裹。孩子們踏著沒膝的大雪,聽著撲哧撲哧雪聲,別有一番情趣,凍的繃瓷的臉蛋上看不到冷意,流著鼻涕的歡樂一串串的落在皚皚的田野里。
真是留戀那時的時光,那時候沒有沉重的書本,沒有繁重的作業(yè),背上一個布縫的小書包,裝上兩本書、兩個本、一個小刀、一個橡皮蹦蹦跳跳的上學(xué),歡歡喜喜的回家,然后,把書包往炕上一扔,幾個伙伴藏貓貓、撞拐、打?qū)?、騎馬殺仗,哪一個都玩的渾天暗地。餓了,啃一個大餅子(冬天啃一個凍豆包),渴了舀一瓢涼水咕嘟嘟的喝下去,用袖子抹一把嘴,一溜煙的又跑了出去。
當(dāng)然,那時候也不僅僅是玩,農(nóng)村的孩子從小還要幫著父母干點活,春天挖菜、夏天割草、秋天摟柴禾、冬天撿糞,有時候還要養(yǎng)幾個兔子,幾只大鵝,充實又充滿滿情趣。
最難忘的還是臘月和正月。進了臘月家里就開始忙年,淘米蒸豆包,做豆腐,殺豬,掃房子,村子里處處是香味、年味,一年的好日子都集中在了這幾天里。正月最愜意,不用干活,每個孩子新做的衣服兜里都裝上了或多或少的壓歲錢,仿佛這個時候自己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看見賣糖葫蘆、賣糖球的牛哄哄的說買就買(那時候沒有賣別的小食品的),然后追著秧歌隊,大街小巷、家家戶戶的串,有時候自己讓父母做個小高蹺,也在院子里,在門前蹦跶幾圈。
又要過年了,生活在繁華的都市里,對過年似乎沒有了過去那種沖動、那種渴望,覺得現(xiàn)在的年不過是一種形式,總也找不到那種樂趣和味道。唯有童年的記憶留在心里,抹也抹不去。
張愛軍,現(xiàn)工作于遼寧省朝陽市龍城區(qū)經(jīng)濟和信息化局。遼寧省詩詞學(xué)會會員、朝陽市詩詞學(xué)會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