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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倆扛著走(三)

文化信使/譚國財  編輯/雅賢

　　小秋和小春漫無目的走了十多里山路。今晚的家在哪兒，他們心中也沒數(shù)，只能順其自然了，最終走在哪兒，哪兒就是家了。小秋出聲地背，小春用心里背：古道西風(fēng)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小秋走累了，對小春說：咱們歇歇腳吧。小春拉著小秋就向路邊半米高的土沿走了過去。這土沿上長著密密實實的厚厚的雜草。

　　小秋剛坐到土沿上，手剛搭到草上面，就摸到一個軟軟的圓圓滾滾的東西，她回頭一看，手里抓著的是一條很粗很粗的綠蛇。她“媽呀”一聲撒開手就拉著小春跑。她害怕極了！腦袋發(fā)脹，頭發(fā)好像要豎起來了。她恨透了這條蛇。路上要是有石塊，她非得撿起來向它砸過去不可。心里話，人點子要是背了，喝口涼水也塞牙，這不，連蛇也欺侮到咱頭上來了。

　　小春用手比劃著說：看來連蛇都不愿意讓咱們在這兒久待，咱們還是走吧？

　　小秋看看天，夜幕已拉了下來，天上有幾個星星在眨眼，。她望望對面的溝，有窄窄的溪水流出。她說，溪水的盡頭一定有山泉，咱們到那喝足了水在說吧。他們倆剛到了山泉邊，一只山兔子在山泉邊剛喝完水，就跑到右邊的小溝里。小秋和小春分別跪下去，一陣猛飲。喝完了，抹抹嘴，心情總算舒暢了些。

　　小秋說：還是咱大山里的水好，天然、無味、涼爽、解渴。

　　小秋比劃著說：咱大山里的水最好，它是洗面奶，能把你的臉洗得白白嫩嫩的；它是牙膏，能把你的牙涮得白白凈凈的……

　　小秋笑了，露出了一排白凈的牙齒。她不得不承認小春的想像力還是蠻厲害的。

　　此時，小秋發(fā)現(xiàn)山泉的左邊是一面一房多高的土崖。土崖下被人挖了一個半米多高的洞。他們倆好奇地來到了這個土洞前。這土洞里很寬敞，能容納六個人坐在里邊打撲克。洞的一個角落里有一個塑料袋，里邊裝著四塊月餅、兩根火腿腸，一個空的礦泉水瓶。

　　小春一喜，比劃著說：看來，這兒，就是咱今晚的家了。

　　小秋也說：咱們就在這兒湊合一宿吧。

　　小春拿起一塊月餅遞給小秋，小秋說：咱不能吃，這是不是有毒？再說：這也許是牛羊倌的，咱吃了，明天他們不得罵死咱？

　　小春搖搖頭，比劃著說：沒毒。誰把有毒的食物往這兒放？這一定是牛羊倌的。咱們吃了，明天一早把錢給他留在這兒，不就完了嗎？

　　小秋聽到這話也就放下心來，伸過手去朝他的臉蛋捏了一下。小春也很得意，故意把臉蛋遞過去，好讓她再捏幾下。小秋用手掌“啪”的一下把他的臉蛋給拍了回去，像皮球一樣。

　　對面溝里傳來了攪動雜草的響聲。小秋要過去看看，小春拉住了她。比劃著說：先別去。那條溝里肯定是剛跑過去的那只兔子被人下的細鐵絲套子套住了。咱們要是去的話，它發(fā)現(xiàn)了人，以為沒命了，它就會拼命地往外躥，這一躥，就把鐵絲套拉折，跑了。它不見人，它就不會竭盡全力的，它就會在原地慢條斯理地繞來繞去，慢慢地就被勒死了。我小時候，一到秋天和冬天，經(jīng)常上山下套套兔子。

　　小秋不言語了。從小春的話里從兔子身上，初步嗅到了“拼命”“竭盡全力”這些詞的重要，“慢條斯理”這個詞的可怕了。

　　過了幾十分鐘，小春過去真的拎回了一只被細鐵絲勒死的大大的肥肥的山兔子。他向小秋比劃著高興地說：咱們今晚有肉吃了，燒烤！

　　小春從兔子頭很麻利地把皮剝了下來，然后開膛去腸，放到泉水里浸泡……小秋就在溝里找干柴……小春兜里有火機，幾十分鐘后，火就生了起來，兔子就被架到了火上。他們倆輪番地烤兔了。幾十分鐘過去，一股香味從兔架上飄了出來。

　　兔肉被烤熟了。他們每人拽了一條兔大腿，坐在火堆旁美美地啃了起來。

　　小秋說：這兔肉是純天然的綠色食品，真香！上帝真好！咱冷了，有篝火；咱餓了，有月餅有火腿腸有兔肉；咱渴了，有天然的純?nèi)?；咱睡覺，有遮風(fēng)避雨的土洞……這些都是上帝有意賜給咱們倆的?？磥?，我真不能怪罪那條大綠蛇，那條大綠蛇不是來嚇唬咱們的，是受上帝的指使在為咱們往這兒指路的哇！我要是用石頭砸死它，真的會后悔一輩子的。看來，咱們倆的姻緣里好歹就有住野洞這一程，就像唐僧到西天取經(jīng)必須經(jīng)過九九八十一難才修得正果一樣。如果說，咱這也是一難的話，仍然是好難，也是一筆財富。這難過去，今后就會是一路順風(fēng)阿彌陀佛了。但愿咱倆結(jié)婚、過日子……一路順風(fēng)，阿彌陀佛！

　　小春被小秋的話驚嘆了！感動了！高興地笑著拍起了手來。他又從兔架上撕下一個兔大腿遞過去，算是獎勵，示意她吃，多吃。然后比劃著，阿彌陀佛……

　　小秋和小春吃完了，回到了洞里，誰也無話，心里總是還有點兒凄涼。他們在想：雖然這里有火辣辣的篝火烤，可總也趕不上家里熱乎乎的炕頭躺著舒服；雖然這里有月餅的甜味兒，可總也趕不上家里咬一口就能咬出一包湯來的羊肉餡餃子香；雖然這里有火腿腸的美味兒，可總也趕不上家里咸菜疙瘩湯拌小蔥豆腐的味美；雖然這里有天然的兔肉吃，可總也趕不上家里高壓鍋燉出來的雞湯好喝；雖然這里有天然的純?nèi)?，可總也趕不上家里人端給你的一碗水有情愫；雖然這里睡覺有遮風(fēng)避雨的土洞，可總也趕不上有被褥的家……這里再好，也爭不過自己的家。他們倆真的想家了！

　　小春比劃著問：這么長時間了，你媽怎么不給你打個電話？

　　小秋這才有所悟，把手機從兜里掏出來一看，這里沒有信號，割斷了與外界聯(lián)系的一切信息。她自言自語：古道西風(fēng)瘦馬，夕陽西下，我們這倆殘人……離了家……離了爸和媽……說著說著，眼淚就流出來了。

　　小春也流淚了，他擦了一把眼淚比劃著安慰她說：現(xiàn)在離了家，不等于沒家。有家，即使回不了家，也比沒家強。咱們畢竟不是流浪者……

　　此時，小秋慢慢地唱了起來：流浪的人在外想念您，親愛的媽媽……流浪的腳步走遍天涯，沒有一個家……

　　小春用手堵住了小秋的嘴不讓她往下唱不讓她往下傷心了，讓她談?wù)勊麄兘Y(jié)婚時的家怎么樣，讓她談?wù)劷Y(jié)婚之后開個飯店會不會火……

　　小秋說：咱倆結(jié)婚，一切從儉，家的布置也從儉，把錢要用到開飯店上。那店名叫什么呢？叫“夫妻店”？不行，有點太土；叫“春華秋實”？有你的名，“春”字，也有我的名，“秋”字，挺好，可有點書生氣；叫“我來了”？我認為有創(chuàng)意有現(xiàn)代味兒有現(xiàn)代感有氣魄，怎樣？

　　小春伸出大拇指表示贊同，高！高！他又扳過她的臉狠狠地親了一口。

　　小秋和小春緊緊地依偎在了一起。

　　小春拿著礦泉水瓶到泉眼打了一瓶水回來，小秋倚在洞壁睡著了。他怕她著涼，就把自己的衣服全脫光疊放在一起，把小秋抱在自己的衣服上。小秋醒了，很感激。她也把自己的衣服全脫光，疊放在一起，讓他坐。兩位白白的玉體坐在一起，依偎在一起，擁抱在一起，親吻在一起，手觸摸在一起，火熱的激情誘使他們最終二合一了。

　　天上，含情脈脈的繁星眨著含情脈脈的眼，含情脈脈地窺視著大山野里這對激情澎湃的恩愛戀人……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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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譚國財，中學(xué)高級教師，民建黨黨員，遼寧省朝陽市龍翔書院特邀作家，遼寧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出版了長篇小說《守住人生》，另外，刊發(fā)了散文，小說等三十余萬字。作品有散文《那家，那小草》、 《愛的傳遞》 、《大海，我見到了你》 ，小小說《我的權(quán)力我做主》、 《這貓，不是那貓，這耗子，也不是那耗子》 、《被霞光染紅的淚珠兒》，中篇小說《咱倆扛著走》，長篇小說《守住人生》。在《今日朝陽網(wǎng)》網(wǎng)絡(luò)媒體發(fā)表作品數(shù)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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