嗑瓜子

文化信使/佟海霞  編輯/素顏

　　“直接扔嘴里一把，嚼嚼得了，哈哈……”老公對正抱著一袋瓜子盤在沙發(fā)上，快速把瓜子扔到嘴里，立馬吐出的我調侃道，我白了他一眼，繼續(xù)往嘴里急速的扔著瓜子，“看你吃的這埋汰，沙發(fā)上、地上都是皮兒，就不能慢點，急啥”，“不急不行!還有五分鐘上班，得抓緊多吃幾個!”我嘴里磕著瓜子含混不清的回答到，對于我這個“吃貨”老公徹底無語了。

　　瓜子本應是屬于茶余飯后休閑的零食，或是需呷一口清茶，磕一個瓜子，三五友人小聚談天說地;亦或抓上一把揣在兜里，站在房前屋后太陽底下嘮嘮張家長李家短，如此慢條斯理的吃法啥時候被我改造成了狼吞虎咽如果腹一般，有辱斯文啊!看看豐子愷先生所描述的“女人們、小姐們的咬瓜子，態(tài)度尤加來得美妙;她們用蘭花似的手指摘住瓜子的圓端，把瓜子垂直地塞在門牙中間，而用門牙去咬它的尖端。‘的，的’兩響，兩瓣殼的尖頭便向左右綻裂。然后那手敏捷地轉個方向，同時頭也幫著了微微地一側，使瓜子水平地放在門牙口，用上下兩門牙把兩瓣殼分別撥開，咬住了瓜子肉的尖端而抽它出來吃。這吃法不但‘的，的’的聲音清脆可聽，那手和頭的轉側的姿勢窈窕得很，有些兒嫵媚動人。連丟去的瓜子殼也模樣姣好，有如朵朵蘭花。”老少咸宜、雅俗均可的瓜子，在大師的筆下被描繪成如此浪漫、嫵媚、乃至性感的一副畫面，也難怪老公調侃我吃相粗俗了。

　　我們常說現(xiàn)在的生活節(jié)奏太快了，每天海量的信息涌來，叫人難以接受，必須快馬加鞭向前追趕，唯恐怕落下。哪里還有詩人“山氣陰陰出荷鋤，才分瓜子又挑蔬。倦來芍藥花前臥，帶雨鳴鳩過草廬。”的閑情逸致。我們就如那上了發(fā)條的陀螺一般，快得我們沒時間去把瓜子磕開，咬在嘴里，慢慢咀嚼，細細回味唇齒之間那醇香的滋味。不僅僅是瓜子，那茶、那字、那畫……更甚至那情，太多太多的東西果腹一般被囫圇吞棗咽下，是否一一消化、吸收，答案大半是否定吧。不由得想起木心先生的《從前慢》：

記得早先少年時

大家誠誠懇懇

說一句 是一句

清早上火車站

長街黑暗無行人

賣豆?jié){的小店冒著熱氣

從前的日色變得慢

車，馬，郵件都慢

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從前的鎖也好看

鑰匙精美有樣子

你鎖了 人家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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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海霞：遼寧省朝陽市第三中學高級教師，作品見于《燕都晨報》、《作家天地》、《中國文藝》、《遼西文學》及網(wǎng)絡媒體《今日朝陽網(wǎng)》和微信平臺“新北方琳琳書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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